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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K莫】平天下不如平你 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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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此你的主人只我一个,你只能为我效命,也只能对我俯首称臣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柯鸥温顺地伏在柔软的织物间,他其实不是不想动,只是不敢,怕稍微转过来就会被郝眉看到自己面上的红晕。他把滚烫的面颊狠狠埋入冰凉的被褥,企图稍微缓解一下它越来越烫的趋势。

       郝眉拧开盒子,将膏药一点点抹在KO一大片青色的皮肉上。他有意试探,手上便管不住力气。郝眉知道这该是很疼的,但柯鸥一声不吭,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悄无声息。郝眉这时才发现其实柯鸥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疤,有一道尤其长,从蝴蝶骨一直斜向下蔓延到脊椎。

       郝眉不发一言,心里又开始思虑,这些明显是刀剑留下的伤疤是哪里来的?一个商人家的孩子,身上怎会有这么多的伤疤?更奇怪的是这些伤虽然看起来很严重,但除了尤其长那一道,其他都完美避开了腰腹这块致命区域,看起来就像是习武之人在练习对战时所受的伤一样。商人家的孩子很少会选择上战场,那又为何要习武呢?

       虽然疑点重重,但郝眉也只能暂时按下不表,毕竟这些都不是铁证,现在提出来只能打草惊蛇。

       柯鸥安静地趴着,背上疼痛是实打实的,但他自小习武,对疼痛有相当的耐受力,这点疼痛还远不足以让他失态。

       上完药,两人各怀心思地沉默着,都没说话,还是抬水进来给郝眉清洗仆人才打断了郝眉的思绪。

      “你先休息,下午就不用跟着我了,去找老管家熟悉一下以后要做什么。”

       留下这句话,郝眉几乎是落荒而逃。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,见柯鸥转过身面对他,还没穿上衣服的胸膛微微带着汗水,这让他脸红心跳,狼狈不堪。
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,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见面。

       第二天柯鸥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,他往外看了看,太子府的仆人还没开始打扫布置,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才到辰时。

       昨天管家特意嘱咐柯鸥,要在辰时叫醒郝眉,带他去王将军府学习骑马射箭。本来皇子该和各个贵公子在统一的学堂学习,但郝眉是早早定下的太子,在八岁时就自己出来住了,所以教他骑马射箭的老师是当朝大将王猛。

       这位将军虽然官居要职,但是从不上朝,皇帝需要他打仗时,只一封书信便可让他拍马上阵毫不停留。可以说郝家的半壁江山都是这位大将打下来的,郝家王朝这么久以来无人挑衅,边疆平稳,这位战神功不可没。

       不过……柯鸥眼中闪过几丝担忧,这么久了,王伯伯应该也认不出自己。毕竟是十年前的事情,长时间的颠沛流离极大地改变了他的性格和容貌。

       想到这里,柯鸥稍微放下心来。他拉开柜门,柜子里衣服种类倒是齐全,清一色的白,做工也颇为精细,都是上襦下裤的款式,便于他陪郝眉骑射。

       柯鸥进到主卧时,郝眉正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,一旁守夜的小太监见他来了便躬身见礼,退下去休息了。柯鸥安静地看了一会郝眉的睡颜,便走到屏风后面去给郝眉准备衣服了。郝眉贵为太子,衣服都是用纯黑色的绸缎裁制而成。

       房间正中央挂着一套皇帝衮服,这是当朝皇帝登基时的衣服,虽然没有一套都送全,只有衣服没有饰品,但也足见郝眉这个太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。

       把郝眉一会要穿的衣服分门别类挂好,柯鸥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,坐到郝眉床边看着他睡着的面庞。

      “星辰哥哥……你什么时候来找我……” 

       郝眉在睡梦中说着胡话,却让柯鸥面色苍白。

       他不顾礼节地握住郝眉的手,掩藏数十年的情感在这一刻汹涌得难以压抑。

      “我总会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柯鸥信誓旦旦,却声音不大,仿若要遮掩什么似的低声细语。

       郝眉耍赖般一扯,柯鸥被拉得重心不稳倒在床榻上,还没来得及坐起身,郝眉就低头往他怀里一扎,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不动了,环着他腰的手还紧紧拽着衣带,一幅生怕他跑了的样子。

       柯鸥无奈地伸手抱住郝眉,在他发顶轻轻嗅了一下,明明是和自己身上一样的皂角香,怎么就这么令人安心,虽只短短一瞬,却让柯鸥觉得自己十年来的流浪一下就有了意义。

       两人就这么相拥着睡了约摸半个时辰,柯鸥看了看外面正在扫洒的仆人,开始叫挂在自己身上的郝眉起床。

       郝眉被柯鸥叫醒时还有些晕乎,被渗进来的阳光刺得眼睛发疼,又一头扎进柯鸥的怀里躲避阳光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在柯鸥怀里待了一会儿,郝眉的意识才慢慢回笼,有些迷糊地看着侧躺着的柯鸥,脸上慢慢现出惊讶的神色。

      “你怎么在我床上?”

       郝眉抱着被子,警觉地盯着柯鸥。

       柯鸥从床榻上下来,恭谨地弯身见礼。

      “属下今早来殿下房间,本来是奉管家的命令来请殿下起床,属下看天还早,便先帮殿下整理了今天的衣物,待属下走到殿下身边时,殿下便拽着属下死活不放手。请殿下宽恕。”

       郝眉看着伏在地上的柯鸥,艰难地调整着自己的表情。

     “算了,你服侍我先换衣服吧,要准备去将军府了。”、

       柯鸥应允着站起身,内心却不免叹惋,若是郝眉在自己身边能不这么拿着架子就好了。

       虽然心底可惜,但柯鸥面上却丝毫不显,服侍郝眉穿戴整齐之后,又扶着郝眉在桌边梳顺长发。郝眉未到及冠之年,一头长发还不能束起,只随意地披着。

        郝眉的头发已经长得很长了,但柯鸥虽年纪比郝眉大,头发却比郝眉短得多,也不过刚过了蝴蝶骨的长度。

       郝眉从镜子里打量着柯鸥未束起的头发,内心的疑虑又重了些,柯鸥的头发并不像好好理过的样子,而是发尾长短不一,就像,就像是在慌乱中用刀切断的。

       两人简单用过早饭,便乘上马车往将军府而去。柯鸥握着缰绳,竟是担任起了马夫的职责。郝眉惊疑惑地看了他一眼,见他一言不发地驾车,颇为熟练地走街串巷,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越离得将军府近了,车的速度反而慢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又走了一会,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,柯鸥拉紧缰绳的手被勒出了血痕。

      “你突然停车做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郝眉打量了一下周围,将军府已在近前。

       柯鸥没有接话,只盯着旁边一座破落的府门,门牌上的字迹已模糊不清,只能勉强分辨出这里曾经也是将军府,属于郝王朝的另一位大将。

       听得郝眉的询问,柯鸥这才收回目光,对着郝眉歉意地笑道

      “请殿下宽恕,属下久仰王老将军威名,这将要到了却不免生出些怯意,方才实在是失态,望殿下恕罪。”

       这理由倒是充分又得体,让人挑不出错处。

       郝眉摆摆手,让他继续驾车。

       他面上不显,心里却别有考虑,若真被王将军威名所摄,为何目光却只看着旁边破落的将军府。更何况,他父皇接过王朝时已经天下太平,王老将军也许久不出山,要说威名,在他们这一代中其实早已大不如前。

       郝眉烦躁地咬了咬下唇,目光无意间落在柯鸥手上,缰绳已被染得红了,修长的指节上沾满了鲜血,但柯鸥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,只静默地拽着缰绳,指节都泛出几分脱力的青白。

       马车就在这样心照不宣的沉默中摇摇晃晃地驶入将军府的大门,两人跳下车,让将军府的仆人把马车牵去安置好。“

      “柯鸥,过来一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柯鸥好像还陷在自己心事里,只下意识往郝眉那边走了几步,两人隔得本来就不远,这一下更是近得失了礼数。若放在平时,柯鸥可能早就主动拉开距离,跟着郝眉身后或者走到他前面去给郝眉带路了,但现在柯鸥却站着动也不动,一幅任人摆布的乖顺样子。

       郝眉把柯鸥的手托在自己掌心,细细逝去他手上的血,又将帕子折成条状,仔细绑好伤口,打好结。

      “走吧,下次不要急停了,你的手受得住,我的马可受不住。”

       郝眉诙谐地笑他,眉眼弯起得恰到好处,本该有些俏皮的样子落在柯鸥眼里却刺眼得很。这般熟练的打趣,总让他回想起那些久经官场的老油条,那些装模作样的笑闹。

       郝眉摁了摁眉心,稍微从思绪中抽离出来,下意识地牵起柯鸥的手往马场走去。

      “郝眉,”王老将军早就在马场等候多时“这是你捡回来那个小子吧?看起来年纪蛮轻嘛,来过来探探底。”

       柯鸥顺从地接过王将军手里的弓箭。

      “等下,郝眉,你把扳指借他一下。”

      “我记得柯鸥自己有一个扳指,对吧?”

       郝眉在这时想到自己给柯鸥上药时,看到他脖颈上挂着的绳子。

       柯鸥突然沉默了,他不敢拒绝,但他也知道,如果在王将军府上取出扳指,旁人不说,他看向一边站着的王将军,光是自己这位义父就不可能认不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但事到如今,开弓没有回头箭,柯鸥只能尽快地扯下扳指戴在手上。

       拉满弦,柯鸥眯起眼睛盯着不远处的靶子,几乎没有经过长时间瞄准,弦才初初拉满,箭矢就破空而去。

       脱靶。

      “再来一次。”

       王将军饶有兴致地看着柯鸥取箭的流畅动作,他不可能看不出来柯鸥的底细,虽然柯鸥有意隐瞒,甚至故意让箭矢脱靶。

       柯鸥应允,再一次搭弓射箭。

       脱靶。

       王将军知道这样怕是也试不出来什么,便让柯鸥停下,他伸手接过弓箭的时候看清了柯鸥手上的那枚扳指。

       那是块上好的白玉,更难得的是,它和太子玉佩的玉色几乎完全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王老将军知道自己应该是猜对了,这让他几乎站不住,今天的太阳应该是太过于猛烈了,他从未有过这般强烈的头晕目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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